疫情期间，线上教学在全球范围内已成为一种常见现象，它极大地考验着各国基础设施建设和人民生活水平。

另一个方面，父母们也深刻体验到，学校大环境对于儿童的心智和社交能力的培养是孩童成长过程中重要的一环。“在线教育”再怎么先进，也难替代“学校”对孩童潜移默化的心理成长影响。

那么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影响下，今日的孩子已成为数码一代，未来的学校将变成什么样才能让他们愿意认真学习呢？

让我们通过一些数字化变迁来窥知一二。

撰文/JürgenSchaefer

图片/GailAlbertHalaban

19世纪末有一群法国漫画家，他们共同畅想千禧年画了一组未来世界的想象漫画，其中有不少都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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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张关于儿童教育的，用我们进今天的话说，就是“数据对接终端自动升级”，目前还没有实现。但从画面中，我们可以感受到画师和老师的那种想走捷径想一步登天的渴望——因为学习真是个麻烦事！古今中外大家的心是一样的。

数字化小学，一个实验

一个明媚的清晨，在荷兰阿尔梅勒“数字化小学”的操场上，20几个学生正在嬉戏打闹。他们兴致勃勃地玩着沙子，相互追逐，在捉到对方时还不忘得意地与同伴击掌叫好。

过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场景发生了变化：叽叽喳喳的学生们纷纷涌入教学楼。在楼道入口处的塑料盒子里面，放着许多台装在花花绿绿的塑料保护壳里面的iPad，每个学生都会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台。这些iPad里面储存着他们学习所需的一切资料，如个人学习计划、电子课本、课后习题以及一些对学习有帮助或者可以培养孩子们编程兴趣的游戏。

这所学校的教学楼占地面积虽然很大，但却只有一层，而且没有教室，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透明的玻璃房。如果选择的课程相同，四年级的学生们有可能会和八年级学生坐在一起。

在建筑的中央，还有一间供学生们用iPad完成作业的“无声房间”。总之，在我看来，这里不像是学校，而是一个学生俱乐部。走到哪里，学生们需要携带的只是一台套在彩色壳子里面的平板电脑。

在将来，孩子们会每时每刻都与网络世界保持连接吗？这是好事还是噩梦？

我自己有两个女儿。大一点的12岁，正在汉堡读文理中学（学生年龄相当于初中生）。我出于好奇称了一下她的书包，结果是8.35公斤。在她的书包里，装着这一学年要用的所有课本——40年前，正在上高中的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前不久，她放学回家时带回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学校希望每个学生都能买一本27.95欧元的“牛津大辞典”、一本“牛津高阶英语词典”和一本语法手册，理由是这些工具书将是我女儿未来生活（包括职业培训，读大学，工作以及出国）必不可少的工具。

看到这砖头一样厚的书想起自己背单词的眼泪了吗？

虽然还不知道我们会以何种方式与网络世界产生连接，但有一点我十分确定：如果我的女儿去上大学，她绝对不会放一块“牛津大板砖”在书包里。

现在，她们班里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有手机，可以把她们和人类历史上最丰富的百科全书——“维基百科”连接在一起。在那里，她可以找到当今人们关心的所有问题，如埃博拉病毒来自何处，卡夫卡《变形记》的主人公格里高尔在变成甲虫之前到底梦见了什么，以及零为什么不能是被除数。

但是，这种同“维基百科”的连接在孩子们进入校门的那一刻被断开了，因为德国的大部分中学里不允许学生们使用手机。

“这正是问题所在。”荷兰“iPad学校（又叫乔布斯学校）”的建立者莫里斯表示，“传统中学正在把我们的孩子向着过去的旧时代培养。”现年68岁的莫里斯是一位民意调查专家。

去年，他刚把4岁大的小儿子送去了大儿子30年前曾经就读过的幼儿园中。“一切都跟当时一模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改变。”莫里斯聚拢了一批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共同提出了一项教育改革方案——“新时代的校园教育”，并联系到了7家愿意立即实行此项方案的学校。一年以后，参与教育改革的学校增加到了22家。

iPad学校的所有课程都是以小组讨论的形式进行，包括数学、语言、地理，当然也包括编程和体育。要去上什么课，完全由学生和家长们共同商量决定。之后，只需在iPad上输入个人的课程时间表就可以了。

每6周，学校都会举行一次“个人发展座谈会”，所有的学生和家长、老师都会参加，以帮助学生确定接下来几周的学习目标和方向。

iPad学校也有节假日。如果父母要去度假，他们的孩子就可以一同随行享受假期。“学校没有固定的课程表，孩子们不会因此错过什么。”

莫里斯说。这样一来，每个孩子学到的都是最新的知识和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个性化学习的想法其实由来已久，”iPad学校的校长莫尼可表示，“但直到iPad出现，这个想法才得以实现。”

教育软件通过游戏的方式向孩子们传达知识。借助它们，孩子们能够迅速发现自己对某个知识点的理解情况。此外，这一“高科技电子学习伙伴”会时时刻刻记录学生的学习进度，并提供相应的学习资料。有了它，孩子们可以自由地穿梭在校园中，了解自己的学习进度，改变自己的学习计划。

如果学生们上学时不必再穿着校服，一些常见的行为问题就会消失。莫里斯认为：“那些被诊断有‘注意力障碍多动症（ADHS）’的学生来到这里之后，先前的多动症状有了很大改善。”

对他们来说，学习不再是障碍赛跑，而是变成了美妙的发现之旅。“在这些孩子看来，它是一个学习的工具，”莫里斯指着手中的iPad说，“但对我来说，它是一把大锤，一把可以击碎传统教学体制的武器。”

问题是，传统的教学体制应不应该被打破呢？

人们在跟家长和老师谈起未来的教育理念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提到英国著名的创造力研究专家肯罗宾逊爵士。

罗宾逊爵士最著名的演讲“学校是如何扼杀了我们的创造力”在TED上面的浏览量超过万次，至今仍是TED最受欢迎的视频之一。

罗宾逊爵士说，我们的教学体制是根据19世纪的工厂流水线模式建立的。“我们批量地教育相同年龄的孩子，就像用孩子们的生产日期来决定他们要学习的内容。”你12岁，现在是秋天，所以去学分数运算吧。

但事实上，我们早已进入了一个后工业化时代。标准化的工作将由机器代劳，数字化技术的发展正摧毁着传统的商业世界，并不断创造着新事物。

这种技能绝不是每天背着相当于身体四分之一重量的书包来回奔波的能力，而应该是一种可以在变幻莫测、每天都有新“行星”出现、旧“行星”消亡的数码宇宙中畅游的能力。

除此之外，未来的孩子们还要有信息处理能力，以便从五花八门的图片风暴中检索出有用信息，排除无用信息，就像斯贝恩所说的那样，“认真、负责、安全地使用网络”。

数字化音乐课，另一个实验

斯贝恩把二十多台iPad放进金属拉杆箱中，来到了音乐教室。在教室的一侧，摆放着一本本纸张已经泛黄的手工装订的音乐史书籍，靠墙书架上的中世纪抒情诗集已经被学生们翻阅得有些破旧了。

想要在音乐课上激发这群学生的学习热情并不容易：高考临近，他们的心情和学习生活势必会变得异常复杂。

因此，斯贝恩决定让他们自由选择各自喜欢的项目。一位女生开始在网上搜索流行歌曲走下坡路的原因，另外四个穿着皮夹克、戴棒球帽的男孩则上网查找说唱乐视频中与政治诉求相关的信息。此外，他们还想制作一个可以随音乐起舞的机器人。至于如何向大家解释和呈现这项“研究”的结果，男生们并没考虑太多：“我们只是先定下一个大致的方向。”

安德烈·斯贝恩在课后告诉我，“我希望他们不仅可以学到知识，还要懂得运用所学知识，而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游戏玩家或消费者。与此同时，我这个老师的角色也要随之改变。”

数码终端打破了教室中传统的等级，所有人都身处网络之中，老师不再是那个无所不知的人，他只是一名学习辅助员。

斯贝恩借鉴了美国“反转课堂”的理念：学生们事先要在家里把即将学习的内容弄明白，而在课堂上，他们的任务是讨论问题。

“我曾试过一次传统的老师站在前面的授课方式，结果发现，在这种模式下，学生们的注意力仅能持续五分钟，那之后，他们的大脑就飞出了教室。”斯贝恩说，“我们都很清楚，能从这种授课模式中学到东西的只有老师。学生应该进行自学。他们完全可以独自查找学习内容和问题的答案，我只是帮助他们进行整理归类。”

这种新模式只适用于音乐课吗？“当然不是！”斯贝恩表示，“学生们可以在网上找到大量关于数学、历史、语文以及外语课的资料，它们都是现成的。”

但是，德国教育部的官方教学安排中并没有考虑这种上课形式。他们要求教师为学生们打印学习资料，并在几个月之后就这些内容进行测试。

斯贝恩强烈要求废除这种传统的教学方式：“我们的教科书纯粹是一纸空谈，根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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